有一只千寺

我永远热爱少年。
喜欢的东西就会长久热爱,但是不喜欢他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希望永远和他在舞池里转圈圈。

【hp乙女】斯内普x你|暗涌

*ooc预警


*骨科预警


*长而痛苦的意识流。


————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我和西弗勒斯是怪物。


住在阴暗不通风的房间,吃着量少且不新鲜的食物,经常还要被酒醉暴怒的父亲提着木棍狠狠击打没有多少多余的肉包裹住的身体,什么能治病的药都没有,随我们自生自灭。


我问西弗,如果不是怪物的话,为什么我们的母亲不像隔着几栋房子的莱昂太太那样,但凡她的孩子叫喊着饥饿或是疼痛,就立刻着急上前拥进怀里哄着呢?


拿这个来比喻也不是说羡慕人家,毕竟我不太想像莱昂太太家的那个孩子一样长成个黑不溜秋的圆球,每走两步路就颤巍巍喘着气一副要立马去世的模样——活像一块不太好吃的肥猪肉。


每次问出这样的问题,我都只能得到我亲生哥哥一片沉默的回答,他坐在我的身边低头借着一点烛火看那本几乎要被磨破的药草书籍,没有剪刀修剪的黑色长发牢牢遮盖住他的耳朵,他就以此来逃避我所有突发奇想又不指望得到答案的问题。


我们两肩膀的骨头没有恶意地打着架,一样颜色的长头发和短头发纠缠在一起,我举起手恶意遮挡摇晃着的烛火,好惹专心看书的西弗能多分一些注意力到我这个可怜的妹妹身上。


血缘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我并不觉得它在我父母身上有任何能影响到我的地方。无论他们无视或是仇恨,除了能在身上留下棍棒的伤痕外都像飘过水面的树叶一样无所谓,可这样在他人身上无足轻重的牵绊却能把我和西弗紧紧维系在一起,我恨不得把每一寸皮肉每一根血管都黏连融合,好叫我能永远呆在他身边不会被分开。


我爱他,大概是的,我偶然从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书中看到过这样的字眼,拆解分析后能够对上我所有纷乱的心情,我觉得这个词很好能形容我对西弗的感情。


这种书上形容为甜蜜又纠结的朦胧一直被我压在心底不曾说出口,毕竟我们两只能依靠彼此,也只有彼此。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两会在稍微长大有能力赚取足够在外面居住吃喝的费用后就会搬离蜘蛛尾巷,一起到别的地方去,或者是伦敦,或者是爱丁堡,要么加的夫也行,总之不要留在科克沃斯,走得越远越好。


这种对未来美好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我们收到那只猫头鹰丢来的两封录取通知书为止,那天我头一次看到西弗乌沉的眼睛里迸发出关于他对未来的期望,他把我和那两份信紧紧抱在怀里,不论暴怒的父亲怎么对他拳打脚踢他也一声不吭。


“怪物!”那个男人打累了,对我和西弗啐了一口痰,常年不得志的阴郁使他整个人都面相凶恶起来,他的目光从我们身上划过到角落里低着头不说话的母亲身上,又恶狠狠骂了句,“都是他/吗的怪物!”


巫师,魔法,这样只在童话书里看到的词语在这封录取通知书到达之前遥远的好像跟我或者跟西弗沾不上任何关系。我头一次觉得我的舌头这么不灵光,反复蠕动怎么也吐不出我心里所有的疑问,只好闭上嘴翻出剩下的一些酒精出来给西弗消毒。


“我等到了。”他被我涂药时还不老实,反复看着手上两封除了名字以外没什么不同的信纸,“莉娅,我等到了。”


西弗没有去给我解释为什么早就知道会收到通知书,也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他看的那本破破烂烂的草药书籍其实是什么魔药相关的魔法书籍。


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是一块完整平滑别人破不开的冰面,可事实却是就连邻居的那对姐妹都知道这些奇异隐晦的秘密,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股吹的让人骨头疼痛的风从屋子的缝隙灌进来,我和他照例躺在床上肩膀靠着肩膀,头一次他没看书,我也没问出什么稀奇古怪对未来的期望。


我的哥哥好像并没有像我那样把未来的命运与彼此纠缠在一起,而是明确划分开来——不论是因为什么好的坏的原因,他都是在把我们分割成两个个体。


我不太喜欢这样。


生活在进入霍格沃茨的那一刻就开始错位,被拧乱的魔方不论我怎么拼命思索着也来不及跟上打乱的步伐,花花绿绿的方块被分隔在不同的表面呆滞,回不到原本聚集的地方。


相对比西弗,甚至是莉莉——那对邻居姐妹的其中之一,我对于魔法的天赋实在少的可怜,即使我那么努力地看书练习想要多追上一点半点,可还是改变不了西弗远远走在很前面把我甩下的这个事实。


他总是很忙,忙于去学习那些能让他变得有名望或者强大的事务,以至于即便我们同在斯莱特林,我能和他像以前的夜晚一样肩靠肩无聊发呆的机会变得几乎不存在。


课堂上他还是习惯性坐在我身旁,不论我挑选什么样的位置坐他都不会介意,或许于他而言这些在我看来晦涩难懂的魔法已经是好久以前学过的玩意了,已经不值得他再上心查看。


我会借着这稀少的相处时间和他肩并肩,再让我们肩膀的骨头打个架——不过可惜进学校以后伙食还不错,磕碰时候再也不会有隔着的疼痛感了。


走神的时候西弗会无奈地小声提醒我,他侧过头皱起眉,又因为我对他的鬼脸而被逗得抿唇笑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别扭。


我有时将放在桌面翻书的手偷偷潜下去藏进西弗宽大的袖子里,然后把手指头挤进他的指尖,我们躲在所有的视线之外进行着肢体接触,就像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样,他握紧我的手,改用另一只手翻过书页继续阅读。


“我饿了。”我冲他哼哼。


“吃饭的时候你没有张开嘴吗?”西弗瞪我,“不然你怎么天天都会在非饭点的时候喊饿?”


这种时候我只需要躲避教授们的视线等待他把点心塞进我嘴里就好,西弗对我从来都只有嘴巴不饶人,身体总是诚实的很。


这种好只有我一个人享受过,哪怕是目前看来最亲近他的莉莉也没有——忘了说那个姑娘被分在了格兰芬多,和她火红的头发非常相配。


在清楚知道我天赋不行这个问题以后我就没有太过纠结我那糟糕的成绩,西弗也说过我尽力就好,其他的都有他在,我不用那么拔尖优秀,只要一切开心。


“开心的标准是什么?”我问他。


坐在我对面看着禁书的西弗没有抬起头看我,他的一只手还牵着我的,只是略微收紧了一些,直到我吃痛地呼出声音才减轻了力道。


他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迟钝地回应了我一句:“变强大就好。”


然而我却想着是西弗在我身边就好。


我们血脉相连,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他,我相信也没有人比他更爱我。


小时候偶然看过的那个词语在我胸膛里发酵膨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走出蜘蛛尾巷拥有了更广的见识和更活络的心思,如果以前我还不确定书中那些形容是否能对应我对西弗的所有感情的话,现在我能说一句那就是爱。


我爱西弗勒斯,我的哥哥。


和同寝室的舍友躺在床上谈论男生们时我常常语塞,因为我只能想到西弗勒斯,想到以前在蜘蛛尾巷相拥的夜晚,想到每一次相牵的手,想到他唯独对我会有的温和笑容。


朋友们没有人意识到我会对我的亲生哥哥报有这样的感情,她们笑着调侃我像离不开哥哥的口香糖一样粘人,这样会耽误西弗谈恋爱的,本来他就不太受欢迎。


我没有应和,内心想着要是他一辈子都不要谈恋爱就好,那就永远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然而西弗再一次偏离了我的想象,他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一个我窝在他怀里开开心心睡了很久的下午突然问我:“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心事被戳破的羞涩和欣喜,我知道他问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是把自己剔除选择范围内的,他又在做一些把我排除在外的事情。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该谈个恋爱了,不要总是和我待在一起。”


“你嫌我烦了?”


他突然笑起来,却不是对着我,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到不远处与波特一行人玩闹的莉莉,她红红的头发像火一样燃烧起来夺走我四周的空气,叫我的胸腔窒息一般的难受。


“你喜欢莉莉?”我问。


西弗没有看我,但我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喜欢莉莉,所以他嫌弃我这个妹妹会碍手碍脚阻拦他追求美人的道路。


怒火让我所有的理智都离家出走,我试图冷静地站起身掰过来他的头强迫他正视我,一字一句的道:“你知道……”


我哽住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西弗看我的眼神是那种冰冷,我清晰感知到从进入霍格沃茨以来就产生了裂缝的冰面彻底被他割裂开来,不知不觉他已经高过我一个头,面容的相似程度也被时间磋磨掉。


我忽然痛恨起我们之间留着一样的血,这让我连参与这场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就被判出局,徒留了一肚子不甘心。


这样一场不算争吵的争吵之后我们疏远开来,西弗对莉莉的追求也被他摆在了台面上光明正大地显示出来,似乎是为了证明他那时说的话有多肯定一样。


西弗再不会对我有任何稍微亲密的身体接触,上课时我们的肩膀隔开两个拳头的距离,已经被充足的营养覆盖住的肩膀无法再有任何碰撞。


更令我难受的是,我再也没办法在除上课以外的时间里捕捉到他的身影,西弗就像和我玩起了一场漫长的捉迷藏游戏,我一直在被动被他戏耍。


拿着谈恋爱这个借口,我这个亲生妹妹想要获取他的消息也得从别人口中层层传递,他跟个哑巴似的什么也不对我说,就连我知道他为神秘人效力也是通过偷听。


他想要力量,想要权利,想要爱情,好像就是不想要我。


我对自己使用咒语,躲在书架的这边看他一直在抚摸一本书的脊背,他笑着注视着这本书,温柔到我觉得他不是在看书,而是破了幻身咒看到了在书架这边的我。


“你那么喜欢那个伊万斯?”有人问他。


“嗯。”西弗用着小时候收到录取通知书那样珍惜柔和的语气回答,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那本书,或者说是我的方向,“是的。”


那以后我再没跑去图书馆过。


我试着谈了一个男朋友,想看看我对西弗的感情到底是被我扭曲的亲情还是真的爱情,可一直到十八岁毕业那年我也还是没能爱上那个男友,我近乎绝望的意识到我是真的爱我的哥哥,我没办法用亲情糊弄自己。


我以前总觉得没有了西弗可能会死,但是这几年我终于发现并不会的,我真的不会怎么样。


最后一次见到西弗是我十八岁生日,我打算同男友去外国躲避即将到来的争斗,西弗也是这样告诫我的,我很久没有和他意见相同的时候了。


在蜘蛛尾巷的最后一个晚上西弗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赶回来陪我一起度过在英国的最后一个生日,以前我坐在这张桌子想着以后他会和我去伦敦或者爱丁堡或者加的夫,没想到一个都没实现。


他为我点燃蜡烛,没有用魔杖。西弗从我们小时候的床下掏出一盒打火机点燃了它——所幸是还能用的,不然大晚上我找不到其他的点燃方式了。


我闭上双眼想要许愿,可是大脑一片空白浮现不出任何想法,只能默默数了十五秒然后睁开眼。


吹灭蜡烛时我看见西弗眼角有一滴亮晶晶的泪珠,我别过头只当没看见,他也希望我没看见。


“我爱你。”


“我爱你。”


一片漆黑里不知道谁先开口说这个矫情的话语,良久后我们不约而同都笑了。


我再没回去过英国,西弗每月不管我想法每次都会给我寄很多金加隆,这让我即使不工作不结婚也能很好的养活自己,甚至能活的很好。


没有西弗勒斯的日子意外过得非常舒坦,我同男友结婚后的第七年生下孩子,过着小时候最渴望的那种平稳安逸的生活。


神秘人的归来没有对英国以外的麻瓜界造成影响,我的生活还跟之前一样和谐,偶尔我能从之前同学的信件里看到西弗的身影,多是作为一些负面的形象。


他得到了力量,好像也得到了权利,只可惜没得到爱情。


再过几年,我接到了他的死讯。


作为他唯一的亲人,我只能回国收拾他所有遗留下的东西。我拒绝了丈夫陪同,一个人幻影移形回到霍格沃茨。


那本我最后踏入图书馆时候看见他抚摸的书本被他用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魔咒锁在盒子里,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书本,里面并非封面那样是一本魔药学指南,而是他的日记。


从我那天离开图书馆以后零零碎碎记录了很多东西的日记。


我抬起手模仿那时看到他的动作那样抚摸着书的脊背,指尖缓慢滑过接触着的并非今日落灰发皱的硬纸壳,而是二十年前他同样伸出来的手。


那被刻意藏在厚厚冰层之下的暗流终于被这漫长的时间作刀割裂开来,我能望见他那从不示于人前的感情一股脑地翻涌着朝我叫嚣着多年的憋屈,偶尔会有一两滴水被甩在我眼里,又流淌掉在地上。


以前我总很想知道,十八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在我许愿的十五秒结束后看到的那滴眼泪,他到底是在为我终于走向他期待那条路而开心,还是在为我们不曾开始的心意相通而遗憾呢。


或许都有吧。





——

心情复杂的一篇,写起来太憋屈了。


我忽然想起来应该如何形容这段感情,一个自私不管不顾对方要什么只给自己觉得好的人和一个从小就被影响所以爱上自私人的没主见人。


评论(18)
热度(459)
  1. 共3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